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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回顾了“通用人工智能”(AGI)概念的提出者马克·古布鲁德的经历。这位28年前在地下室论文中首次提出AGI的学者,如今却过着清贫的生活,未从中获得名利。AGI已成为科技巨头争夺的焦点,微软与OpenAI的巨额协议更是将其与商业利益紧密挂钩。古布鲁德对此感到复杂,他当初的初衷是警示技术军备竞赛,而今AGI的概念却被赋予了功利性的解读,并可能与巨额利润挂钩。尽管如此,他对AGI的担忧和忠告,在技术飞速发展的当下,显得尤为切中要害。
💡 **AGI概念的起源与命名者困境**:马克·古布鲁德在1997年首次提出“通用人工智能(AGI)”这一概念,意在区分当时狭窄的AI,并警示科技发展的潜在风险。然而,他并未因此获得名利,如今生活清贫,与AGI成为科技巨头竞逐的焦点形成鲜明对比,凸显了创新者与商业浪潮之间的落差。
🚀 **AGI概念的演变与商业化**:AGI从一个学术术语演变为科技界和资本市场的热门焦点,吸引了巨额投资和激烈的市场竞争。微软与OpenAI围绕AGI的巨额协议,以及将其与商业利益和控制权挂钩的做法,显示了AGI在商业合同中被赋予的经济和战略意义,甚至被视为可能带来巨额利润的“开关”。
⚖️ **AGI标准的模糊与合同约定**:尽管OpenAI和微软的领导者淡化AGI的重要性,但在实际商业合同中,AGI却成为关键的“枢纽”和“杠杆”。合同中包含独立专家认证、与利润阈值挂钩等AGI判定标准,这使得AGI的定义变得模糊且充满功利性,引发了对技术发展方向和商业驱动的深思。
⚠️ **AGI背后的警示与隐忧**:古布鲁德最初提出AGI是出于对技术失控和军备竞赛的担忧。如今,AGI的商业化和巨头间的博弈,让他当年的警示显得尤为重要。在追逐AGI带来的巨大商业价值的同时,如何避免技术滥用、确保其发展符合人类福祉,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新智元导读】1997年首提AGI的马克·古布鲁德(Mark Gubrud),从地下室论文到被遗忘的命名者;而今AGI成巨头博弈与数千亿美元资本的关键开关,微软与OpenAI以其为合同枢纽与控制权杠杆,标准却愈发模糊。他未获荣耀与财富,境遇清贫;在商业合同中,AGI被要求由独立专家认证,甚至与利润阈值挂钩。名利之外,他仍疾呼遏制AI军备竞赛,提醒别让技术失控。在科罗拉多州一间老旧的小屋前廊上,67岁的马克·古布鲁德(Mark Gubrud)望着远处的暮色出神,身边放着手机,界面停留在新闻App中。Mark Gubrud新闻里,微软和OpenAI这两家科技巨头宣布了一项围绕实现AGI展开的惊人的千亿美元级协议,为OpenAI的万亿美元IPO铺平道路。古布鲁德苦笑了一下——AGI这个如今价值连城的术语,正是他在28年前首创的。然而,他却没能从中获得半分荣耀或财富。古布鲁德感慨道:它现在正接管整个世界,价值以万亿美元计;
而我已经67岁,拿着一纸无用的博士学位,没有名气,没有钱,也没有工作。地下室里的预言时间回到1997年,古布鲁德还是马里兰大学的一名研究生。他整日埋首于实验室地下一层嘈杂的抽水泵旁,「坐在那里阅读能找到的一切资料」。那一年,他迷上了彼时前沿的纳米技术,醉心于其中的无限可能,也深感其潜在威胁。作为埃里克·德雷克斯勒(Eric Drexler)的追随者,他相信微观世界的科技突破可能彻底改变人类社会——不仅是进步,也可能带来灾难性的战争武器。Eric Drexler,关注分子纳米技术的工程师怀着这种忧思,古布鲁德在1997年的第五届分子纳米技术前沿会议上提交并宣读了一篇题为《纳米技术与国际安全》(Nanotechnology and International Security)的论文。在那篇论文中,他警告说,各种尖端技术的突破将重新定义国际冲突,其破坏性甚至可能超过核战争。他呼吁各国「放弃尚武传统」,慎用新科技于军事领域。为了描述其中最具颠覆性的那类技术,他不得不创造一个新词。古布鲁德后来解释说:「我需要一个词来区别我所说的AI,和当时大家熟知的AI不同。」当时的AI大多是一些专家系统,解决的是狭窄领域的特定问题,这显然不是他所指的那种全面智能。就这样,古布鲁德首次提出了「通用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 AGI)」这一概念。在论文中,他将AGI类比于人脑——一种在复杂性和速度上媲美或超越人脑、能够获取和运用通用知识,并几乎胜任任何需要人类智慧才能完成的工作的AI系统。这个定义和今天人们对AGI的理解几乎别无二致。来自维基百科的AGI定义为了强调这一概念的不同,他甚至特意用了「高级通用人工智能」来区别于当时狭隘的「弱人工智能」。在那个AI寒冬尚未消退的年代,他的论文并没有广为流传,影响也是微乎其微。年少意气的古布鲁德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创造的这个词语会在日后引发怎样的浪潮。重生的名字进入21世纪初,人工智能领域的寒意渐散。一些敏锐的研究者开始重新憧憬起构建真正的智能机器。1999年,未来学家雷·库兹韦尔(Ray Kurzweil)在其著作《机器之心》(The Age of Spiritual Machines)中预言,大约2030年前后AI将达到人类智能水平。这个预言击中了计算机科学家本·戈策尔(Ben Goertzel)的心声。Ben Goertzel他与同事卡西欧·佩纳钦(Cássio Pennachin)萌生了编纂一本论文集的想法,探讨如何让AI摆脱只会下棋、诊断这类狭窄领域,而成为可广泛应用的智能。Cassio Pennachin一开始,他们想给这种概念起名为「真正的AI」或者「合成智能」,但总觉得差点意思。于是戈策尔邀请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年轻同行,在邮件列表中为这种「大而全的AI」出谋划策。参与讨论的有日后大名鼎鼎的人工智能学者,诸如谷歌DeepMind联合创始人兼首席AGI科学家沙恩·莱格(Shane Legg)、王培(Pei Wang)和埃利泽·尤德考斯基(Eliezer Yudkowsky)等人。一天,刚取得硕士学位不久的沙恩·莱格在邮件中提议:别叫什么「真正的AI」了——那等于在打整个AI领域的脸。
如果我们讨论的是有普遍智能的机器,那不如叫它通用人工智能,缩写AGI,念起来也顺口。这个点子让众人眼前一亮。戈策尔还记得,当时王培建议过把词顺序改成「通用人工智能」(General Artificial Intelligence),但缩写成GAI读起来容易引起歧义(发音近似于英文中的「gay」(同性恋)),于是大家还是决定采用AGI这个叫法。自那以后,「AGI」这个词开始频繁出现在他们的在线论坛和文章中。通用人工智能作为一个独立的新兴研究方向逐渐成形:2006年,开创性的第二届AGI大会召开,不久后学术期刊《通用人工智能期刊》(Journal of 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也创刊问世,戈策尔主编的论文集《通用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出版,让这一概念进一步流传。然而,就在这群年轻人以为自己定义了21世纪最重要术语之一时,一位默默无闻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大约是2005年前后,在AGI社区的在线讨论中,有人突然发帖声称:「AGI这个提法1997年就有人用了。」大家不禁哗然:「这家伙是谁啊?」仔细一查文献,果然发现早有其人其文——这人正是马克·古布鲁德。当年那个坐在地下室里写论文的无名学生,此刻仿佛从历史的角落冒出来,提醒后辈:是我,最先说的AGI。对于这段小插曲,沙恩·莱格多年后也坦承:突然有人蹦出来说「嗨,这词是我97年提的」,我们当时都愣住了——「你哪位?」
结果一查,他确实写过这么篇论文。
所以与其说我们发明了AGI,不如说我们重新发明了这个词。虽然重新找回了首创者,AGI概念的传播并未受到影响。2006年第二届AGI大会期间,古布鲁德也曾亲赴会场,与戈策尔匆匆会面寒暄。他倒并没有介怀名分之争。古布鲁德坦率地说:我可以把首次使用AGI这个词算我的功劳,其余大量工作是他们在做,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真正关心的是军备竞赛。
这也是我当初写那篇论文的初衷——为此敲响警钟。古布鲁德的职业生涯此后并没有在学术圈大放异彩。他辗转于不同岗位,著述寥寥,既没有成为AGI领域的先锋,也没能借此名利双收。相反,他依旧执着于自己的和平使命——陆续发表文章,呼吁全球禁止自主杀人机器人等AI武器,在科技军备竞赛中给人类自己留一条后路。直到如今,古布鲁德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照料年迈的母亲,过着平凡清贫的生活。可那个他一手命名的AGI世界,却早已天翻地覆。名利场的落差通用人工智能,这个当年籍籍无名的新词,如今已成了科技名利场上炙手可热的金子招牌。对于硅谷创业者和投资人来说,AGI几乎等同于下一座金矿。AI圈子里盛传着一种紧迫感:谁先夺得AGI,谁就将主宰未来。美国的政客们甚至放话称,如果美国不能先于中国实现AGI,那美国「就完了」。这股AGI热潮不仅推高了市场估值,直接催生了天文数字的投资:为了追逐AGI,Meta、谷歌、微软等巨头纷纷砸下数百亿美元扩充算力,肥了卖芯片的英伟达,让这家公司市值一度冲上5万亿美元。短短二十多年间,AGI已经从学术论文中的冷僻术语,变成了撬动资本和舆论的支点。然而,越是站上风口浪尖,这个概念本身的边界反而越模糊。一方面,OpenAI等公司在商业宣传上热衷描绘AGI的前景;另一方面,他们又对外宣称AGI并没有明确标准,不值得过分强调。2025年8月,OpenAI CEO奥特曼在一次采访中公开表示:奥特曼似乎不愿再给自己的产品贴上这个标签。微软CEO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也在播客中直言,自我宣布达到某个AGI里程碑「纯属无稽的指标作弊」。按理说,这些业界领袖都在淡化AGI的神秘色彩,仿佛生怕外界过度期待。可现实往往比言辞更诚实。就在奥特曼贬低AGI一词的几个月后,他和微软签下的新合同却几乎把AGI当作了胜负手。根据双方最新达成的投资协议,OpenAI如果声称自己实现了AGI,必须提交由独立专家组审核确认,然后才能正式「宣布」这一突破。拓展阅读:OpenAI明年上市,万亿美元估值将成史上最大IPO因为这宣告一旦通过,OpenAI和微软之间上百亿美元的股权和控制权安排都将发生变化,微软过去那种因为AGI出现就失去OpenAI技术使用权的风险将不复存在。两家公司先前的合同里早埋下了一个「AGI条款」:一旦OpenAI自行宣布实现AGI,双方当前的合作关系即告终止,微软将立即丧失对OpenAI未来产品的独家使用权。这个条款把AGI视作泾渭分明的分水岭,成为OpenAI手中谈判的一张王牌。也难怪微软方面心生戒意,不愿任由对方单方面定义这场竞赛的胜负。更具讽刺意味的是,AGI在某种程度上被赋予了财务指标的意义。据业内爆料,OpenAI内部甚至曾讨论过另一种「达到AGI」的判定标准:当其模型被认为有能力为投资人赚取1000亿美元的利润时,就可视为实现了「充分的AGI」。https://www.theinformation.com/articles/microsoft-and-openais-secret-agi-definition在商业合同里,「AGI」几乎蜕变成了一个逐利的开关:它不再仅仅是技术上的里程碑,更是资本博弈中的筹码。一旦触发,便意味着巨额利益的重新洗牌。这样的现实令古布鲁德五味杂陈。他当年创造「AGI」一词,不过是为了呼吁世人警惕技术竞赛可能带来的军备失控,如今这个概念却在竞相逐利的嘈杂声中走红,被赋予种种便利而功利的诠释。古布鲁德很清楚,自己既回不到当初那个地下室继续学术研究,也改变不了巨头们逐梦AGI的洪流。但每当他看到有关AGI的新闻——那三个熟悉的字母频繁出现在头条标题中,他总会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那是他留给世界的印记,也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名字。尽管物是人非,但有一点没有变:他对AGI的担忧和忠告,从未像今天这样切中要害。在追逐AGI的浪潮里,世界或许已经遗忘了那个替它命名的人,以及他在命名时发出的警告。附录:马克·古布鲁德(Mark Gubrud)简历https://www.wired.com/story/the-man-who-invented-agi/https://the-decoder.com/openai-and-microsoft-call-agi-pointless-then-make-it-the-linchpin-of-billion-dollar-deals/https://www.linkedin.com/in/mark-gubrud-11a8068/ 文章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