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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与驱逐”构成了一种二元性,并主导着统治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的军事领导人的战略。自上台以来,他们在这三个国家内采取的大多数重大举措都基于这种二元性,并打着“主权”的旗号。
这些军事领导人提出了大多数退出地区和国际机构及组织的替代方案,并在驱逐过程中使用一些伙伴取代了其他伙伴。然而,过去的情况与新的现实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显著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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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真正的主权需要同时放弃原有方案和替代方案。军事统治者反对国家在其通过军事政变上台前建立的伙伴关系,而如今,他们也几乎建立了这样的伙伴关系。结果就是,他们的国家离理想的“主权”越来越远,或者充其量只是没有越陷越深。
如果我们假设这些“过渡”总统拥有远见卓识,能够以此为基础建立伙伴关系和战略愿景,并最终实现他们用来推翻民选文职总统的目标——“摆脱新殖民主义”和“利用本国资源进行建设和发展”,那么,未来的道路将是漫长的,可能需要比迄今为止更长的时间。但他们的战友们可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一刻,正如这些国家不时发生的政变企图所表明的那样。
此外,这些总统还将本国选举与在全国范围内建立安全联系起来,这也可能意味着他们将在更长的时间内继续执政,而由于安全问题与许多其他结构性因素相关,这些军事领导人在其国内掌权已达十五年之久。
鉴于这一现实,巴马科、瓦加杜古和尼亚美的执政政权必须更加关注内部问题,并努力在军事、政治和发展层面加强协调。他们还应尽量减少对外部行为体施加压力,以避免在某个方面遭遇挫折,例如遭遇驱逐、撤离或某一方制造的危机。而这将有助于他们实现预期目标。
退出战略
该战略包括退出区域和国际机构及组织,并声称这些机构与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渴望实现的主权道路不符。该战略可主要分为三种情况:三方共同退出、三方不同程度退出、单独退出。
第一:三方共同退出
三国联合宣布的退出主要包括三项:退出国际刑事法院、退出法语国家国际组织以及退出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
退出国际刑事法院
萨赫勒国家联盟于2025年9月22日发表声明,宣布组成该联盟的三个国家——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退出国际刑事法院,并指责该法院未能起诉战争罪和危害人类罪的实施者。
这份由萨赫勒国家联盟轮值主席、马里过渡总统阿西米·戈伊塔签署并通过三国官方渠道宣读的声明,将国际刑事法院称为“新殖民主义镇压的工具”,并重申了该联盟“建立巩固和平与正义的国内机制”的愿望。
在萨赫勒国家联盟宣布退出之后,国际特赦组织迅速将此称为“萨赫勒地区乃至全球打击有罪不罚现象的一次令人担忧的挫折”。该组织的西非和中非地区负责人表示,这项声明“是对最令人发指罪行的受害者和幸存者,以及所有在这些国家和世界各地为打击有罪不罚现象而斗争的人们的侮辱”。
无论萨赫勒国家联盟提出的理由以及国际特赦组织表达的担忧如何,国际刑事法院对非洲地区犯罪的关注程度远超世界其他地区,这也引发了相当大的批评和争议,同时也是过去一些非洲国家决定退出该组织的直接原因。
退出法语国家国际组织
2025年3月,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三国外长发表联合声明,宣布退出法语国家国际组织。该组织成立于近55年之前,旨在推广法语和文化多样性。
声明指责该组织是“远程操控的政治工具”,并且“基于地缘政治考量选择性地实施制裁,而无视退出国的主权”。这里指的是在这些国家发生军事政变后,该组织暂停其成员国资格的决定。
退出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
2024年1月28日,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发表联合声明,宣布共同退出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简称“西共体”)。他们指责该组织“屈从于外国势力”、“背叛其组织原则”,并对这三个国家构成了“威胁”。这里指的是该组织在这三个国家发生军事政变后对其实施的经济制裁。
退出西共体的决定将在宣布一年后正式生效,退出国目前仍与西共体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沟通,以防最终导致该组织破裂,因为这项退出对双方都影响重大。三个退出国均为内陆国家,而西非地区是它们重要的货物和人员流动通道,而西共体也很难脱离这些国家而存在,因为这些国家拥有巨大的矿产潜力,并且是该组织许多成员国公民的目的地。
第二:三方不同程度退出
除了共同退出国际刑事法院、法语国家国际组织和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之外,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还退出了萨赫勒五国集团(G5),尽管程度不同。
退出萨赫勒五国集团
2022年5月中旬,马里宣布退出萨赫勒五国集团,该集团还包括尼日尔、布基纳法索、乍得和毛里塔尼亚。
马里为此次退出提供的理由是它未能担任该组织的轮值主席国。巴马科原定于2022年2月主办这些国家的领导人峰会,并在会议结束后按照惯例担任该集团的主席国。
然而,萨赫勒五国集团却“以马里内部动荡为借口,声称马里发生了军事政变,并导致军政府夺取政权”。
在马里采取这一决定的一年多以后,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也于2023年12月初发表联合声明,宣布退出萨赫勒五国集团及其联合部队。对此,他们辩解称,“通往独立和尊严的道路与以目前的形式加入该组织并不相容”。
萨赫勒五国集团于2014年2月在努瓦克肖特举行的峰会上成立。该组织将自身定义为“协调和监督安全、发展和治理领域区域合作的机构框架”。
第三:单独退出
其中最突出的例子包括马里退出与阿尔及利亚的《和平与和解协议》和联合作战参谋委员会,以及尼日尔退出打击武装团体的多国部队。
马里退出《和平与和解协议》
在马里与邻国阿尔及利亚关系紧张的背景下,位于巴马科的执政过渡军事委员会于2024年1月下旬宣布,马里退出由原马里当局与阿扎瓦德运动于2015年在阿尔及利亚主持下签署的《和平与和解协议》。
马里政府将阿尔及利亚实施的“敌对行为”以及阿扎瓦德武装团体恢复对马里军队的袭击,作为其选择退出该协议的理由。
马里退出联合作战参谋长委员会
马里与阿尔及利亚关系紧张的另一个体现是,巴马科于2025年4月6日宣布退出联合作战参谋长委员会。该委员会成立于2010年,旨在“协调萨赫勒地区的安全努力”,其成员国还包括阿尔及利亚、毛里塔尼亚和尼日尔。
此次退出是在阿尔及利亚军队击落一架马里军用无人机后做出的。巴马科当局声称该无人机是在马里境内被击落的。而阿尔及利亚当局回应称,该无人机是在进入其领土后才被击落的。
尼日尔退出多国部队
2025年3月底,尼日尔宣布退出一支多国区域军事部队。该部队成立于1994年,并于2015年由尼亚美与阿布贾、恩贾梅纳和雅温得合作重新启动,以加强打击活跃于乍得湖盆地的“博科圣地”的行动。
尼日尔以加强其石油基地的安全为由,并称这些基地正面临在其与马里和布基纳法索边境附近活动的武装团体的袭击。
驱逐外国军队和外交官并与邻国陷入危机
自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军方掌权以来,这三个国家就打着捍卫主权的旗号,对西方国家——尤其是法国——采取了升级策略,并声称法国在这些国家推行新殖民主义政策。
这些军事政权的升级策略扩大到一些邻国,借口是其安全与稳定受到这些国家的威胁,而且这些国家代表法国对它们采取敌对立场。
1- 驱逐外国军队
萨赫勒地区的反法情绪在马里爆发,马里是萨赫勒联盟中第一个发生军事政变的国家,这场政变于2020年8月推翻了该国文职总统凯塔。
然而,在推翻凯塔的政变后的初期,马里和法国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出现明显的紧张,因为马里军方正在寻求对其政变的承认,尤其是西方国家的承认。因此,由马里军方选出的过渡总统、退役上校巴赫·恩达乌一直访问法国,直到他在2021年5月被推翻。
在巴赫·恩达乌被推翻之后,其副手阿西米·戈伊塔(后来晋升为将军)上台,此后,由于法国方面公开明确反对军事政变,巴马科与巴黎之间的关系开始趋于紧张。
2022年2月18日,马里政府发表声明,呼吁法国立即从该国撤出其部队,理由是这些部队“屡次违反”两国之间早已签署的防务协议。
法国没有立即回应马里军方的呼吁,并在最初表示拒绝,还宣称马里军方要求法国部队撤离的要求“不合法”。然而,在巴马科执政的军事委员会坚持这项撤军要求,并在街头施压,要求外国军队立即撤离马里。示威活动持续不断。随后,法国对这一决定作出了回应,并于2022年8月中旬宣布其军队已完成从马里的撤军。
在法国宣布从马里撤军之前,法国还于2022年7月1日宣布“塔库巴部队联盟”在巴马科的任务结束。这支部队由法国和12个欧洲及非洲盟国于2020年3月下旬组建,旨在打击当地的武装团体。2024年11月,联合国安理会也根据马里当局在2023年底要求联合国部队撤离该国的决定,而移交了马里维和部队在该国的最后一个营地。
与马里的情况类似,布基纳法索也于2023年1月设定了一个月的期限,要求法国军队撤出该国领土。此前,该国发生了两次军事政变。第一次政变于2022年1月,推翻了原文职总统罗克·马克·克里斯蒂安·卡博雷,第二次政变则于同年9月底推翻了过渡总统保罗-亨利·桑达奥戈·达米巴。
法国按时从该国撤军,从而结束了法国在布基纳法索长达15年的军事存在。
2023年12月,在推翻原文职总统穆罕默德·巴祖姆的军事政变发生5个月后,尼日尔宣布法国军队完全撤出尼日尔,从而结束了法国在该国持续近10年的军事存在。在法国军队撤出不到一年后,美国军方也宣布完全撤出该国。
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的军事政权决定将法国军队驱逐出境,这也为乍得、塞内加尔和科特迪瓦等其他几个国家的效仿之举打开了大门,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与法国之间的彻底决裂。
2-驱逐法国和联合国的外交官
除了驱逐外国军队之外,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还采取了驱逐法国大使和联合国代表的补充措施。这些措施是根据广泛的“主权条款”实施的。在这些新的军事统治者看来,该条款要求与一切与“新殖民主义”相关的事物断绝关系,而法国正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在此背景下,这三个国家不同程度地驱逐了法国大使。2025年9月,法国和马里互驱逐外交官,巴黎方面宣布暂停与巴马科的“反恐”合作,这是双方之间的最新一轮外交紧张局势。
但问题并不仅限于法国。马里此前还曾于2024年8月宣布瑞典驻该国大使为不受欢迎的人,马里外交部将瑞典国际合作与贸易大臣针对巴马科发表的敌对言论,作为其驱逐瑞典大使的理由。
2023年2月,在联合国的一份报告指责马里军队及其俄罗斯盟友犯下人道主义侵犯行为之后,马里当局还驱逐了联合国马里多层面综合稳定特派团(马里稳定团)的人权部门负责人。
此前,在2021年10月,马里当局驱逐了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的特别代表——巴马科认为法国控制着这位代表的决定和倾向。
在布基纳法索,过渡军事当局于2025年8月驱逐了驻该国的联合国协调员,此前,联合国秘书长向联合国安理会提交了一份关于该国儿童与武装冲突的报告。
该国此前曾于2023年12月驱逐了前任联合国协调员,并于2024年2月驱逐了两名法国外交官。
2025年2月,尼日尔关闭了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办事处,并驱逐了其外籍工作人员,理由是他们在未告知或未让当局参与的情况下分发人道主义援助。
该国此前曾于2023年驱逐了驻该国的联合国协调员。对此,尼日尔外交部发表声明称,驱逐原因是联合国秘书长禁止该国参加联合国大会会议。
在这三个国家都发生了大量联合国及国际组织外交官和代表被驱逐的案例;以上仅列举了其中几例。
3- 与邻国之间的危机
自军方在萨赫勒联盟国家掌权以来,由于各种原因,马里与阿尔及利亚以及科特迪瓦的关系一直紧张,布基纳法索与科特迪瓦的关系也同样紧张,尼日尔与贝宁的关系也同样紧张。
(1) 马里与阿尔及利亚以及科特迪瓦的紧张关系
马里与邻国阿尔及利亚有着超过1300公里的共同边界线,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主要由三个原因导致。首先,阿尔及利亚接待了颇具影响力的马里神职人员马哈茂德·迪科——后者曾是军方的盟友,后来又成为了军方的反对者,并公开批评军方。阿尔及利亚还接待了阿扎瓦德集团的一些领导人,以协调该国提出的和平协议。
第二个原因是在2024年7月底发生的廷扎瓦滕战役(Tinzaouaten)——马里军队和俄罗斯瓦格纳集团在阿扎瓦德武装的打击下损失惨重。巴马科当局指责阿尔及利亚支持那里的阿扎瓦德武装。
第三个原因是在2025年4月1日夜间发生的马里军机被击落事件——该事件引发了持续的争议。马里方面认为,这架飞机是被阿尔及利亚军队在马里境内击落的,而阿尔及利亚方面则声称,在该飞机越过其边界之后,其军队才将其击落。目前此案已被提交国际法院。
至于马里和科特迪瓦之间的紧张关系,主要原因在于阿比让反对巴马科的军事政变。然而,直接原因是2022年7月10日,49名科特迪瓦士兵在其飞机降落马里领土时,被马里当局逮捕。马里当局指责他们是“雇佣兵”,旨在破坏马里的国家稳定。科特迪瓦当局否认了这一指控,并表示其士兵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成员,并且已将此事告知马里当局。
尽管这些科特迪瓦士兵在2023年1月获得马里过渡总统阿西米·戈伊塔的赦免后获释——此前他们曾被审判并被判处死刑至20年监禁不等的刑罚,但巴马科和阿比让之间的关系并未得到改善。
(2)布基纳法索与科特迪瓦关系紧张
自2022年9月30日易卜拉欣·特拉奥雷发动军事政变以推翻保罗-亨利·桑达奥戈·达米巴并上台执政以来,布基纳法索与科特迪瓦之间的关系就一直紧张。瓦加杜古和阿比让就军事政变展开了激烈争论。
特拉奥雷一再指责科特迪瓦窝藏其政权的反对者,并充当法国推翻其政权的后方军事基地。科特迪瓦当局一直否认法国利用其领土发动推翻布基纳法索军事领导人的政变的指控,但并未否认庇护其统治反对者的事实。
特拉奥雷最近对科特迪瓦提出的指控之一是,他在2025年9月下旬的一次电视采访中宣布,布基纳法索逮捕了6名科特迪瓦雇员,罪名是非法越境和从事间谍活动。阿比让否认了这一指控,并表示其雇员是因人道主义任务而入境的。
(3) 尼日尔与贝宁关系紧张
自2023年7月下旬军方推翻文职总统穆罕默德·巴祖姆,并由军方领导人阿卜杜拉赫曼·蒂亚尼就任过渡总统以来,尼日尔一直对其邻国贝宁保持警惕,因为贝宁与法国关系密切。因此,在重新开放与邻国之间曾在军事政变期间关闭的边境时,尼日尔当局选择保持与贝宁的边境关闭。
几个月前,蒂亚尼在接受尼日尔国家电视台采访时证实,出于安全原因,尼日尔与贝宁的边境将继续关闭,并指责贝宁总统帕特里斯·塔隆领导的政府“与法国和西方国家勾结,旨在破坏尼日尔的稳定”。
贝宁否认了尼日尔方面的指控,并在此前邀请尼日尔当局访问该国,以证实其指控的虚假性。贝宁还邀请尼日尔当局进行对话。然而,尽管两国为此付出高昂代价——尤其是经济代价,尼亚美仍坚持拒绝重新开放边境。
(4)与乌克兰断绝关系
萨赫勒联盟国家与外界的紧张关系不仅限于其邻国,还蔓延到了非洲大陆以外的其他国家。其中,乌克兰对此深感担忧。2024年8月,马里宣布与乌克兰断绝关系,此前,一名乌克兰官员宣布马里参与了廷扎瓦滕战役。这场战役导致多名马里士兵和俄罗斯瓦格纳集团的武装人员被阿扎瓦德武装分子击毙和俘虏。在马里当局做出该决定的仅两天后,尼日尔也宣布“声援马里”并与乌克兰断绝关系,还指责乌克兰“支持萨赫勒地区的恐怖组织”。对此,乌克兰外交部发表声明,并否认了两国对其提出的所有指控。
无论这些指控是否属实,马里、尼日尔与乌克兰之间紧张关系的另一个深层原因不容忽视:俄乌战争以及双方在非洲的竞争。鉴于非洲在联合国拥有重要的投票权,且拥有丰富的资源,非洲目前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国际竞争。
自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的军事政权上台以来,俄罗斯一直是这些国家的重要盟友,而这三个国家与其传统伙伴法国之间的关系也因此紧张。
“退出、驱逐和紧张”战略的替代方案
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采取了各种措施,以替代退出国际组织、驱逐外国军队、与西方国家和一些邻国的外交关系紧张的战略。这些措施可概括如下:
– 组建三方共同联盟
2024年7月,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成立了“萨赫勒联盟”,作为一个新的框架,将三国团结在一起,共同面向前殖民国家和西方。三国奉行共同的“主权”理念,旨在确保三国能够互相获得资源并独立做出决策。三国面临着相同的挑战和命运。
该联盟源于《利普塔科-古尔马宪章》,三国于2023年9月签署了该宪章,作为萨赫勒国家联盟内三方合作的框架。
由此,三国被整合到一个统一的框架当中。尽管三国在该框架成立之前就已做出联合决定,但该框架的建立强化了三国对当前局势、挑战及其应对措施的共同愿景。
组建这个三方联盟主要是为了替代萨赫勒五国集团,并在与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关系紧张期间,组建一个统一集团来对抗后者。
– 组建联合部队并部署俄罗斯军队
作为萨赫勒五国集团联合部队的替代方案,鉴于非洲联盟和西非经共体未能部署此前宣布将在萨赫勒地区部署的两支部队,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于今年3月宣布,将在新的三方联盟框架内组建一支联合部队,以打击那些长期在这些国家的领土及其共同边界上发动袭击的武装团体。
2025年10月,尼日尔总统蒂亚尼在访问巴马科期间宣布联合部队投入作战行动。他表示,布基纳法索上校埃里克·达比里将接管该部队的指挥权,尼亚美将成为该部队指挥中心的总部。
在被驱逐出马里、布基纳法索和尼日尔的法国部队、被驱逐出巴马科的塔库巴部队联盟和联合国部队,以及被驱逐出尼亚美的美国部队之外,俄罗斯是这些国家面前的另一个选择。而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最初与瓦格纳集团签订合同,后来由非洲军团取而代之(例如马里的情况);另一种则是通过部署训练部队(例如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的情况)。这三个国家也都曾多次从俄罗斯采购军事设备和武器。
– 迈向建立独立的刑事法院
在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退出国际刑事法院之前,三国司法部长于2025年5月底在巴马科举行的会议结束时达成一致,同意建立一个独立的刑事法院,其管辖权将“审判影响三方联盟的最严重犯罪”。其管辖权还包括“恐怖主义行为和跨国有组织犯罪,以及严重侵犯人权行为”。
这些司法部长并未就该法院的选址和组成做出决定,但他们同意建立联合区域监狱,并加快就“恐怖主义”、“洗钱”、“人口贩运”和“侵犯国家主权”等若干问题统一立法的步伐。这也体现了三国建立共同司法系统的趋势。
– 国际和区域伙伴关系的新版图
这一版图在国际上得到体现——萨赫勒联盟三国加强了与俄罗斯的关系,包括军事合作,包括部署军队和采购战争武器。而在经济方面也体现了这一点,除俄罗斯投资建设工厂和核电站之外,多家俄罗斯公司在这三国获得了勘探或开采矿产的许可证。
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也加强了与土耳其、伊朗和中国之间的关系,这体现在大量的正式互访,以及签署涉及各个领域的众多伙伴关系与合作协议,尤其是在军事和经济领域内。
这些国家取代了法国和其他一些传统的西方伙伴,从而为三国发展出新的盟友关系。而其中一些国家与西方的关系几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在地区层面,这些国家还与北非的摩洛哥,西非的多哥、加纳、塞内加尔和几内亚科纳克里,以及非洲中北部的乍得建立了重要的关系。
摩洛哥与这些国家的关系因其国王穆罕默德六世于2023年提出的“皇家大西洋倡议”而得到了显著加强——该倡议旨在使这三个国家(以及乍得)能够进入大西洋。
至于多哥和几内亚科纳克里,则为这三个内陆国家提供了出海口。这些国家的大部分海运需求都通过洛美港和科纳克里港获得。毛里塔尼亚也同样如此,它在西非经共体对马里实施制裁期间大力支持马里,并向马里开放了努瓦克肖特自治港。
除上述国家以外,萨赫勒联盟国家还与塞内加尔加强了关系,此外还与加纳加强了关系。这涵盖了外交、商业,有时甚至是安全层面。
至于乍得,它与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则主要通过安全领域得到加强——四国军队开展了联合安全行动。
– 退出法语国家国际组织并大力推广本土文化和语言
就在三国宣布退出法语国家国际组织的几周前,发生了一些令人瞩目的变化。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的文化部长在马里塞古市举行的一次论坛上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旨在制定“共同的文化政策和统一的手工艺产业战略”。其目的是“弘扬三国共同的文化遗产,组织大型文化活动,以促进该地区的社会和经济发展”。
在此之前,这三个国家还在新的宪法中采取了一些措施(包括减少法语的使用并将几种本土语言官方化)来赋予当地语言更多的重要性。
马里于2023年7月通过的宪法规定,法语将仅仅作为一种工作语言,而在此前,法语作为该国官方语言已有超过60年的时间。另一方面,13种本地语言被正式确立,从而体现出强化语言主权的明显趋势。
布基纳法索也效仿马里,于2023年12月通过了一项宪法修订草案,“确立其本土语言取代法语而成为国家的官方语言”。尼日尔于2025年3月通过的“重建”宪章规定,豪萨语将成为国家语言,而法语将与英语一起作为该国的工作语言。
结语
基于上述内容,在马里、尼日尔和布基纳法索执政的军事领导人显然从一开始就将其治理理念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将造成国家安全不稳定的原因,与外国势力在其国内的存在联系起来,将造成国家经济和发展状况恶化的原因与传统伙伴——尤其是这些国家的前殖民国家法国——联系起来。
这一愿景的实际实施导致这些国家与法国彻底疏远——驱逐了法国军队和大使,并取消了与法国公司之间的合同。这种疏远也影响到了一些西方国家、一些区域组织和邻国。
这些对抗性的举措在很大程度上获得了民众的高度认可,并为军方推进其行动提供了强大的动力。这些国家的许多公民根深蒂固地认为,统治这些国家的军事政权追求的是“主权”和“独立”,而这只有通过全面接管才能实现。
但实际上,这些过渡军事政权提出的替代方案在某些方面与现有方案并无二致。在对外国际伙伴关系方面,传统的伙伴已被新的伙伴取代,原有的外国势力也被新的外国势力取代。或许,唯一的区别在于,替代的伙伴并非萨赫勒联盟国家的前殖民者。
至于一些内部替代方案,即仅限于三国内部的方案,例如建立联合军事力量、推动建立联合银行、联合刑事法庭以及其他三方机制,则可能会面临手段和能力方面的挑战,进而限制其有效性。
然而,萨赫勒三国采取的一些措施已经取得了切实成果,特别是它们已与一些公司重新谈判,以增加国家从其开采的矿产中获益的配额。军队的军备也取得了显著发展,而在经济和发展层面,这些国家也建立了各种各样的工厂。
另一方面,安全威胁依然存在,取得的成果也时好时坏。这些国家的军队时而推进,时而撤退。国际组织持续批评这些国家的人权和自由状况,其民主前景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