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樊月姣
编辑｜Lily
2025年9月13日，成都。为纪念出道20年，李宇春举办了一场演唱会，叫《皇后与梦想》。
成都是她的老家，《皇后与梦想》是她第一张专辑的名字，这两样东西都有点宿命感。
演唱会开幕前，李宇春根本来不及感慨，网络上有激烈的舆情，大批粉丝投诉说，自己买不到演唱会的票。
李宇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8月10号，结束了在杭州的“黄房子”启蒙公益活动，在赶往上海的车里，她召集团队开会，商量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后来，如大家所见，李宇春演唱会史上的第一次直播诞生。
9月13日当天，通过直播，李宇春把《和你一样》这首歌唱给了所有无法到演唱会现场的“玉米”听。
直播中，李宇春抱着吉他坐在舞台边缘，望向一台空中的摄影机。笑得非常灿烂。
《和你一样》这首歌发布于十八年前，直播中，她状态奇好，网友留言说“时间放过了她”。中途，她还对着镜头飞吻。
这段短短的直播最终收获1326万次观看。很多人诧异：2025年，到底是谁还在爱着李宇春？
更多人悄悄说，李宇春好像变了，但又说不清是哪变了。
开分9.9分的纪实访谈系列片《谈论，大声点》第二季第一集，带着这些问题去拍摄了划时代偶像李宇春，讲述了跨越周期后，为什么人们还爱她。节目开播即登顶腾讯纪录片社会榜第一名。
今天，谁爱着她，她变了吗？
纪实访谈系列片《谈论,大声点》
第二季第一集
很多年前，媒体跟李宇春提起她遭遇的那场网暴，她选择“体面”回应：“那只是一种娱乐。”
这个回答在后面的日子里令她时常懊恼：“我在说什么，我居然说网暴是一种娱乐。”
每一次不得不用“体面”去面对冒犯时，李宇春都不喜欢自己。
很多年后，选择了“体面”的李宇春，发现自己也并没有因此感觉太好。
于是，41岁的她为自己选了一个充满冒犯的舞台，决定干一件“不体面”的事。她在《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第二季，落落大方地提起当年那场如洪水猛兽般的网暴。这不是一场复仇，而是一场解救——李宇春说，这是她对过去的自己的一种交代。
正是参加脱口秀这个决定，让李宇春在短时间内频繁上热搜。
热搜话题围绕着她的回应展开：回应网暴，回应穿裙子与不穿裙子。回应一些发生了很多年，但她其实早就回应过了的事情——有趣的是，不止一个人这么以为，他们以为这是李宇春第一次回应这些。
为什么会这样呢，李宇春明明回应过很多次了。也许是她曾经的回应不够大声，互联网还没有这么发达？也许，人们感兴趣的不是她回应了什么。
20年前，那档名为《超级女声》的素人选秀节目席卷全国。那一年的比赛，出现了很多留着利落短发、声线低沉的女性选手。最终，李宇春夺冠。
那正是互联网时代来临的前夜，笔记本电脑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还是奢侈品，晚上八点，大家还是习惯坐在25寸都算大了的电视机前一起收看节目。
那时，人们用短信给喜欢的选手投票，要花一毛至一块。李宇春最终获得的350多万张投票，代表着在今天无法估量的号召力。她的粉丝从3岁小童到耄耋老人，在2005年，你也许不喜欢李宇春，但一定知道她。
她跟我回忆了自己比赛时的头发：
也回忆了自己21岁时的状态，她说那是一种“未知”，且再也不会重现，因为“那时心里没有什么恐惧。”
从决赛中脱颖而出之后，人们开始把李宇春当成一个可以投射自己想象的符号。
无数人眼中的“李宇春”诞生了，叫李宇春的女孩消失了。
谁在爱着李宇春？
在拍摄中我们发现，“玉米”对李宇春的黏性稳定而深厚。她们一直不是最张扬的那一群，大多数“玉米”默默地从自己的青年时代，陪伴李宇春到中年。
有位“玉米”说：“很多粉丝具备这种特质，也许因为早期有那么一批人，本身是弱势的、缺乏自信的，喜欢上她也是因为她带给了大家力量。”
现在，她的粉丝画像更多元了，加入了非常多00后，甚至05后。等于说，李宇春不仅在20年前吸引了年轻人，她的吸引力还跨越了周期。
综艺《脱友2》李宇春小组的PD们谈到今天的年轻人仍然爱李宇春的原因时说，李宇春身上有年轻人喜欢的反差：
PD们对比了2005年的年轻人和2025年的年轻人有何差异：
她早期的粉丝开始不孤独——李宇春也敢于走上一块脱口秀的舞台，使自己能够回应年轻时受的委屈和伤害。这一系列动作让并不熟悉她的人以为李宇春变了。
但只要你纵观她的过去，就会发现李宇春的性格其实相当统一。比如她一直就不太被约定俗成所绑架，也不认为大多数的就是对的：
她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比较难被“洗脑”：
她认识自己的过程，甚至来自于一次次面对冒犯和危机时，自己第一时间的反应。那些反应其实也就是她的性格与三观：
她并不是出于对自己绝对的把握与了解，才做出这些反应的。事后回看，她甚至会被自己吓到，觉得有点不认识当时的自己。然而，对这些时刻的复盘，让她完成了一次次醍醐灌顶，这过程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觉醒时刻”。
现在的李宇春非常清醒。即便她在脱口秀舞台上回应了网暴，也不代表对网暴“翻篇儿”：“我没有真的做到完全不在意。我没有这个超能力。”
李宇春一直就是这样，变化的不一定是她。就像网友们说的：这个时代终于追上了李宇春的精神状态。
《谈论，大声点》第二季第一集中有一个片段让观众爆哭：
李宇春因为脱口秀演员Echo二姐的故事，创作了《冬泳》这首歌。
《冬泳》里多次提到“跃入”寒冷的水。我问她自己有几次“跃入”，她说她一直在水里，就没上来过。
打工多年整天幻想退休的我实在感同身受，问，一直不上来多累啊。她犹豫了很久，说，自己时常想上来，但就是没有。
这个片段让很多人看哭了，我不知道不同的人究竟从这一小段内容里看到了什么信息。还有人给我留言说，通过那个时刻看到了李宇春不经常外露的脆弱。
我确定的是，她真的想过从水里出来。这让李宇春的形象更加真实。过去20年，她势必经历了青涩到成熟的过程。
她也曾在漫天质疑时，用长达十年的《WHY ME》演唱会回应：“既想证明，也有自问。”到今天，她早就没有这么问的欲望了：“我就是我。”
我确信41岁的李宇春放下了很多包袱，这状态很难让人不喜欢。郭译群是我的制片人，她说“李宇春有巨大的精神能量，即便和她短暂的接触，也会快速被她吸引”。
片子播出，作为《谈论，大声点》的总导演，我在发布文案里写：这一集我们试图将巨星李宇春还原成离我们更近、更真实的人，结果发现这不需要太费力，因为李宇春就是。
不知道她看到这句评价会作何感想。
还有一个小细节让我难忘：
结束了李宇春大采的当天已近午夜，我们带着设备离开酒店。酒店门口刚交了班的保安，操着浓重的中原口音问：你们是来拍李宇春吗？
我们说，对呀，你怎么知道？
他哈哈一笑，说：我看到她入住了，我好喜欢她，她让我有力量。
你还可以在三联生活实验室的微博小红书bilibili和视频号，及三联生活周刊的微博和抖音观看《谈论，大声点》的完整版及花絮。也可以登陆腾讯视频观看完整的两季《谈论，大声点》。
第二季了，让我们继续因为这个与我们有关的世界，谈论得再大声点。
【今日话题】
今年你看了谁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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