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扑-热帖 09月23日
情感困境中的坦诚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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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讲述了“我”与女友小茵在金钱观念和情感信任上的冲突与磨合。一次昂贵的日料之行,揭开了两人因“小金库”约定而产生的隔阂,也暴露了“我”内心深处的虚荣和对“被圈养”的抵触。在坦诚的对话后,两人认识到彼此的“病症”——“我”的自尊心和“她”的不安全感。通过一系列“改造”和“监督”,包括更换微信头像、清理朋友圈等,两人试图建立更健康的亲密关系。随后,小茵的闺蜜琪琪的到来,对“我”进行了严峻的考验,最终“我”在琪琪的质问和潜在威胁下,表达了对小茵坚定的承诺,也展现了从“Jarvis”到“陈瑞泽”的转变。文章细腻地描绘了现代情侣在现实压力下,关于金钱、信任和自我价值的挣扎与成长。

💰 **金钱观念的冲突与“小金库”的设立**:文章开篇即点明了“我”与小茵因金钱问题引发的争吵,以及随后设立“小金库”作为共同开销账户的举措。这一看似理智的解决方案,实则成为两人之间一道无形的警戒线,揭示了“我”对经济独立和男子气概的执念,以及由此产生的“被圈养”的憋屈感,预示了后续情感发展的关键症结。

💔 **虚荣心与坦诚对话的艰难抉择**:在赚到第一笔摄影收入后,“我”试图用自己的钱请小茵吃昂贵的大餐以满足虚荣心和证明自己,却被小茵以“小金库”约定为由当场拒绝。这次冲突迫使两人进行了一场艰难而赤裸的对话,双方各自剖析了内心的“病症”——“我”的自尊心和“她”的不安全感。这次坦诚不仅带来了痛苦,也为后续的互相治愈和成长奠定了基础。

🛡️ **“改造”与“监督”下的关系重塑**:为了修复关系和解决“旧账”问题,“我”在小茵的要求下,通过更换微信头像、清理朋友圈等方式,接受了“外部监督机制”。这种近乎粗暴的“改造”方式,虽然让“我”感到隐私被侵犯,但也带来了被掌控的安心感,象征着“我”开始放下过去的“Jarvis”身份,接受“陈瑞泽”的身份和责任,并愿意与小茵共同面对和解决问题。

💪 **闺蜜考验与承诺的坚定表达**:小茵的闺蜜琪琪的到来,对“我”进行了严峻的“审查”。在琪琪的步步紧逼下,“我”不再回避过去的“Jarvis”身份,而是坦诚地表达了自己作为“陈瑞泽”的决心——面对困难不再逃避,而是选择与小茵一起承担。最终,“我”用实际行动(如处理Amy的骚扰)和真诚的表态,赢得了琪琪的初步认可,也进一步巩固了与小茵的关系,将她视为“软肋”和“盔甲”。

从三亚回来的航班上,我和小茵几乎全程没有说话。

那不是冷战,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

一场激烈的争吵,耗尽了我们所有的力气,也让我们第一次看清了彼此盔甲之下,最不堪的伤口。

我们像两个刚刚打完一场惨烈拳赛的选手,互相搀扶着,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了各自的角落,默默舔舐伤口。

回到南宁,生活重新被工作和日常琐碎填满。

那场关于“钱”的停战协议,被我们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方式,付诸了实践。

我专门去银行开了一个新的账户,我们给它取名叫“小金库”。

每个月发工资的第二天,我会往里面转两千,小茵转三千。

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买日用品,所有共同的开销,都从这张卡里出。

每一次扫码支付,都像是在履行一个神圣的契约。

它看起来很公平,很理智,像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可我心里清楚,这更像是在我们之间,拉起了一道清晰的警戒线。

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问题”,一个需要用如此刻意的方式去维持平衡的问题。

这种感觉,很糟糕。

我开始更加拼命地寻找出路。

之前那种“赖活着”的心态,被一种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的焦灼所取代。

我不再只是把摄影当成一个遥远的梦想,而是把它变成了一个可以立刻变现的工具。

我开始在各种社交平台上发我的作品,联系以前认识的一些模特和商家,接一些零散的商业拍摄。

价格不高,过程也很折腾

第一笔五千块的拍摄费打到我卡上时,我拿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脏砰砰直跳。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我和小茵在一起后,或者说建立了“基金”以后收到第一笔偏财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带小茵去吃顿好的。

不是用“小金库”的钱,而是用我自己的钱。

用我陈瑞泽,作为一个男人,赚来的钱。

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在手机上预订了航洋国际那家新开的、据说人均上千的日料。

我没有告诉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一个属于我的,小小的、带着炫耀成分的惊喜。

我幻想着她看到餐厅时惊讶的表情,幻想着我轻描淡写地说“这顿我请,刚接了个私活”时,她脸上会露出那种崇拜又骄傲的神情。

我太需要这种感觉了。

我需要它来冲刷掉我心里那股因为“被圈养”而滋生出的、难以言说的憋屈。

周五晚上,我开着小电驴去舞蹈室接她。

“今天不回我家做饭了。”我故作神秘地对她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茵刚下课,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脸上却满是兴奋。

“去哪呀?这么神秘?”

“到了你就知道了。”

电驴停在航洋国际的地下停车场,当我们并肩走进那家装修得极尽奢华的日料店时,小茵脸上的表情,果然如我所料。

她拉了拉我的衣角,压低声音:“这里……很贵吧?”

“还行。”我享受着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可爱模样,心里那点虚荣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报上了预订信息,侍者将我们引到一个靠窗的卡座。

菜单是厚厚的一本,上面的价格看得小茵直咂舌。

她小心翼翼地把菜单推到我面前:“你来点吧,我……我不太懂。”

“没事,随便点。”我大手一挥,然后叫来侍者,熟练地点了最贵的刺身拼盘,一份海胆,两份烤鳕鱼,两份A5,还有一壶清酒。

点完菜,我拿出手机,准备在侍者离开前,把账结了。

就在这时,小茵伸出手,按住了我的手机。

“等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但餐厅里嘈杂的背景音,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

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我预想的惊喜和崇拜,只有一种我熟悉的、平静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探究。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她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我装傻。

“我们的‘小金库’。”她一字一句地说,同时从包里拿出了那张我们共同的银行卡,放在桌子上,推到我面前。

动作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刚刚才建立起来的、脆弱的自尊心上。

“这顿饭,应该用它来付。”她看着我,语气不容商量。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周围食客的谈笑声,侍者走动的脚步声,都变得异常清晰,仿佛都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小茵,”我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我今天刚拿到一笔稿费,我想请你吃顿饭,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我们说好了的,共同的开销,用共同的钱。你现在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的约定是个笑话吗?还是你觉得,你赚了点钱,就不需要我跟你‘共同承担’了?”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戳穿了我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露出了里面那个最真实、最不堪的动机——我就是觉得靠她共同承担,很丢脸。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餐厅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我脸上,却让我感觉一阵冰冷。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们之间,又竖起了那道熟悉的、无形的墙。

这一次,不是在碧海蓝天的三亚,而是在这间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昂贵餐厅里。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们就像两只对峙的困兽,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

我收回了手机,拿起桌上那张冰冷的银行卡,递给了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尴尬的侍者。

“刷卡。”

那顿饭,我们吃得食不知味。

再新鲜的金枪鱼大腹,在我嘴里也如同嚼蜡。

我们没有再吵,只是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人窒ึง。

直到走出餐厅,骑上了车,汇入城市拥挤的车流,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空气,压抑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我受不了了。

在一个红灯路口,我猛地一打车头,将车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辅路,停在了路边。

我停好了车,车厢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们谈谈吧。”我开口,声音沙哑。

小茵没有看我,只是盯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

“我就是想让你开心一下。”我艰难地解释着,“我赚了钱,第一个就想跟你分享,想带你吃点好的,穿点好的。我不想让你跟着我,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我这么想,有错吗?”

“你没错。”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错的是我。”

“我不该跟你谈什么共同承担,不该跟你搞什么‘小金库’。我应该像所有正常的女人一样,心安理得地花你的钱,满足你那点可怜的、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转过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亮得惊人,“陈瑞泽,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图的就是你以后能飞黄腾达,能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没有!”

“你有!”她忽然提高了音量,“你骨子里,就是这么想的!你觉得你现在落魄了,亏欠我了,所以你才那么急于证明自己!你预订这家餐厅,根本不是为了让我开心,你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我的心脏。

我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全都是对的。

我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是,你说的都对。”我放弃了挣扎,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又虚伪的混蛋。”

车厢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以为,这次我们真的完了。

这样赤裸裸的对峙,足以摧毁任何一段感情。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直接推门下车,然后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她却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

那声叹息,轻飘飘的,却像一只手,温柔地抚平了我内心的狂躁。

“陈瑞泽,”她幽幽地开口,“我们都有病。”

我愣住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好笑的弧度。

“你有你那可笑的自尊病,总觉得男人就得顶天立地,赚不来钱就是废物。”

“我呢,我有我那深入骨髓的、没安全感的穷病。总觉得钱要抓在自己手里才踏实,害怕重蹈我妈的覆覆辙。”

她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胸口。

“你说,两个病人凑在一起,不就得互相治吗?”

“你今天给我开了一剂猛药,差点把我毒死。”她撇了撇嘴,“现在,轮到我给你治病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没明白她想干什么。

只见她忽然倾身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她捧着我的脸,狠狠地亲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甚至有点粗暴。

但我的心,却在这一刻,彻底地、无可救药地,软了下来。

我们用一个近乎撕咬的吻,宣告了又一次停战。

唇分,我们都有些气喘。

“病友,”她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音浓重地说,“以后别再自作主张给我‘惊喜’了。你要是真想证明自己,就把你的才华,变成一张张实打实的钞票,然后存进我们的‘小金库’里。看着那个数字一点点变多,比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让我有安全感。”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的、狡黠又认真的光,心里百感交集。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好。”

气氛,终于从剑拔弩张,变得有些温馨暧昧的时候。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亮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个穿着瑜伽服、身材火辣的女人,背景是某个网红健身房。

而申请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Jarvis?我是Amy,还记得吗?”

Amy。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里一个尘封的、被我刻意遗忘的角落。

那个在我从 Jayni 的土耳其之旅回来后,在我最空虚迷茫的时候,通过社交软件认识,有过几次露水情缘,然后被我用一句“最近很忙”就彻底拉黑的女孩。

我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的手指,僵在了手机屏幕上方。

大脑飞速运转。

删掉?忽略?

不,小茵就坐在旁边,她已经看到了屏幕的亮光,正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任何一个多余的、心虚的动作,都可能引发一场新的风暴。

而我们,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谁啊?”小茵随口问了一句。

“一个……以前认识的人。”我强作镇定地回答,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决定。

我按下了“通过验证”的按钮。

然后,我把手机屏幕转向小茵,递到她面前。

“喏,你自己看吧。”

这是一种自杀式的坦诚。

我把刀递给了她,是捅向我,还是扔掉,全凭她决定。

小茵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

她接过手机,目光落在那条好友申请上。

她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原本放松的嘴角,微微绷紧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还给了我。

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她是……”小茵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玩家时期的‘客户’之一。”我选择了最直白,也最残酷的词语来定义。

“我跟她,在网上认识,见过几次。后来我觉得没意思,就断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在她联系我之前,我已经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小茵沉默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一台精密的X光机,试图穿透我的皮囊,看清我灵魂的颜色。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听你的。”我把选择权,再次交给了她。

“拉黑?删除?或者你想骂她一顿,都可以。”

小茵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旧账,你自己来清。”

她说完,转过头去,重新看向远方,留给我一个冷硬的侧脸。

我知道,考验来了。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证明题。

证明我,到底是真的想成为“陈瑞泽”,还是只是一个伪装得更好的“Jarvis”。

我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了一行字。

“你好,我是陈瑞泽。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用一种全然陌生的姿态,将过去彻底切割。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重新发动了电驴。

“回家吧。”我说。

回家的路上,我们依旧沉默。

但这一次,沉默的含义,已经完全不同。

它不再是愤怒和对峙,而是一种复杂的、混杂着审视、怀疑和一丝丝期待的观望。

小茵在等,等那个叫Amy的女人如何回应,更在等,我如何处理这场突如其来的残局。

回到家,我刚换好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Amy的回信。

“装傻?陈瑞泽?你什么时候改名了?我手机里存的可是Jarvis。怎么,攀上高枝了,就不认人了?”

文字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怨气。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怎样一副轻蔑的表情。

小茵就站在我身后,她肯定也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避。

我当着她的面,点开了语音输入。

“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说的Jarvis是谁。如果你找他有事,那你可能找错人了。我的女朋友就在旁边,我不希望她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拉黑了。”

我的声音,平静,清晰,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疏离。

说完,我没有等对方回复,直接点开她的头像,点击,删除联系人。

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我才转过身,看向小茵。

她就那么站在玄关的灯光下,静静地看着我。

脸上,看不出喜怒。

“处理完了?”她问。

“嗯。”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我反问,“难道还要跟她叙叙旧,聊聊当初的风花雪月?”

我以为她会满意,会给我一个“奖励的贴纸”,或者至少,会松一口气。

但她没有。

她只是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陈瑞泽,你坐下,我们聊聊。”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你刚刚的处理方式,很帅,很干脆。”她先是给了一句肯定。

“但是,”她话锋一转,“你不觉得,你这更像是一种……销毁证据的行为吗?”

我愣住了。

“你只是把她删了,但你并没有解决问题。”

“你过去那些‘旧账’,就像埋在土里的地雷。今天炸了一个Amy,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炸出一个Lucy,一个Mary?”

“你每次都这么‘销毁证据’吗?那我每天是不是都要活在你随时可能‘暴雷’的恐惧里?”

她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自以为完美的处理方式背后,那个最根本的逻辑漏洞。

我只是在用一种更高级的技巧,去掩盖问题,而不是真正地解决它。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有些挫败地问。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不想我的男朋友,是一个活在过去阴影里的人。我也不想我们的感情,随时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前客户’引爆。”

她站起身,走回了房间。

“我累了,想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我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沙发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我以为我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但小茵的话,却让我发现,我只是在原地打转。

我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Jarvis的“玩家思维”,像病毒一样,早已渗透我的骨髓。

即使我努力地想要摆脱它,但在遇到问题的瞬间,它依然会本能地跳出来,支配我的行为。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了客厅。

小茵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看到我,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醒了?去洗漱吧,准备吃早餐了。”

仿佛昨晚那场深刻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吃早餐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

直到临出门,她去上班,我也准备去上班。

在门口换鞋时,她忽然开口。

“陈瑞泽。”

“嗯?”

“我想好了。”她说,“光靠你自己想,是想不明白的。”

“你需要一个‘外部监督机制’。”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我的微信,然后当着我的面,开始操作。

她把我的微信头像,换成了我和她的合影。

就是我们在三亚海边,她笑得像个傻子,我满脸宠溺的那张。

然后,她又点开我的朋友圈背景,换成了她的一张单人照,她在阳光下回眸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塞回我手里。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出厂设置’,不许改。”

“另外,”她看着我,眼睛里闪着一丝狡黠,“把你朋友圈对我可见的分组,取消掉。我要看你的全部。”

我彻底愣住了。

“还有,”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把你微信里,所有可能产生误会的女性好友,都拉到一个分组里,取名叫‘女性客户及同事’,然后把分组截图给我看。”

“你……”我被她这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操作,搞得哭笑不得。

“这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

“霸道?”她挑了挑眉,“那你是想让我每天提心吊胆,帮你处理那些‘旧账’,还是想让我用这种方式,帮你建立一个全新的、干净的社交形象?”

“我……”我再次语塞。

“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她说完,打开门,潇洒地走了出去。

“想不通的话,后果自负。”

门“砰”的一声关上,留我一个人,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我看着那个全新的头像和背景,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一种被冒犯,被侵犯了隐私的感觉。

但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被牢牢掌控住的安心感。

她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选择让我自己“解决”。

她选择用一种最直接、最粗暴,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方式,介入我的生活,参与我的“改造”。

她不是在监督我,她是在逼着我,和我一起,去面对那些我最想逃避的东西。

我打开微信,看着通讯录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女性头像。

那些曾经被我当成“猎物”和“资源”的符号,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无比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标签”功能。

新建标签。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输入“女性客户及同事”这几个字。

而是敲下了另外三个字。

“已归档”。

然后,我开始一个一个地,将那些可能引起误会的人,拉进这个分组。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每点开一个头像,都像是在回顾一段荒唐的过去。

那些暧昧的聊天记录,那些心照不宣的试探,那些用过即弃的“关系”。

我像一个即将出狱的囚犯,在亲手销毁自己所有的犯罪证据。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

我看着那个名为“已归档”的标签,下面是长长的一串名单。

我截了个图,发给了小茵。

然后,我发了另一条信息。

“报告长官,清理完毕。请问,我可以申请解除‘后果自负’的警报了吗?”

过了几分钟,她回了我一个表情包。

是那张熟悉的、盖着“批准”二字的小红花。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陈同学表现良好,予以嘉奖。但仍需继续观察,不得松懈。”

我看着那朵小红花,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我知道,这场关于“旧账”的战争,我打赢了。

不是因为我删除了多少人,也不是因为我换了什么头像。

而是因为,我终于放弃了抵抗,心甘情愿地,让她成为了我人生里,那个唯一的、拥有最高权限的“系统管理员”。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我换了头像,清理了朋友圈,像一个改过自新的好学生,每天兢兢业业地向小茵老师汇报思想动态。

我的摄影事业,也渐渐有了起色。

靠着之前积累的一些人脉和还算过硬的技术,我陆续接了几个商业拍摄和个人写真,虽然赚得不多,但足以让我不再为每个月的房租和“小金库”的供款发愁。

最重要的是,我找回了一点久违的、掌控生活的感觉。

而我和小茵,也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病友”共生模式。

她监督我的“改造”,我配合她的“治疗”。

我们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来之不易的、伤痕累累的亲密关系。

直到一个月后,琪琪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

“喂,陈瑞泽,我下周到南宁,客户在那边。准备好酒,本宫要临幸你。”

琪琪的微信,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我把手机递给小茵看。

她看完,眼睛一亮:“琪琪要来?太好了!我好久没见她了!”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我心里却有点打鼓。

琪琪,那可是小茵的“娘家人”,是我的“考官”。

上一次,她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把我从泥潭里骂醒。

而这一次,我是以她最好闺蜜的男朋友的身份,接受她的检阅。

这种感觉,比见家长还紧张。

“她要来,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小茵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

“哪有。”我立刻否认,“我是在想,该用什么规格的酒席,来迎接咱们的‘纪委书记’大驾光临。”

“去你的!”小茵被我逗笑了,“她就是嘴巴毒了点,人很好的。”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她人很好。

正因为她太好了,太在乎小茵了,我才紧张。

我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她觉得,我配不上她最好的朋友。

一周后,我去机场接琪琪。

她还是那副又美又飒的样子,踩着高跟鞋,走路带风,一头大波浪卷发甩出女王的气场。

一见面,她就给了小茵一个大大的熊抱。

然后,她才把目光转向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哟,陈同学,”她挑了挑眉,“气色不错嘛。看来我们家小茵,把你喂养得很好。”

她的用词,永远那么刁钻。

“那是,领导关怀备至,不敢不长膘。”我嬉皮笑脸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算你识相。”

晚上的接风宴,我们选在了我之前跟小茵去过的那家烟火气十足的大排档。

琪琪对这种环境适应良好,豪迈地点了一堆烧烤和一打啤酒。

酒过三巡,琪琪的“审问”正式开始。

“陈瑞泽,我问你。”她用筷子指着我,“你现在,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还在折腾。”我老实回答,“主业在一家工程公司混日子,副业搞搞摄影,勉强糊口。”

“哦?”琪琪拖长了语调,“那你的‘恶龙’,打得怎么样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我当初的迷茫和颓废。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茵就抢着说:“他现在可厉害了!好多人找他拍照呢!他还……”

“你别说话。”琪琪打断了小茵,眼睛却一直盯着我,“让他自己说。”

小茵吐了吐舌头,乖乖闭上了嘴。

我看着琪琪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忽然觉得,任何的粉饰和吹嘘,在她面前都是多余的。

我笑了笑,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

“报告长官,”我举起杯子,朝她示意,“恶龙还在,但我已经找到武器了。”

“以前的我,是赤手空拳,被它追着满世界跑。”

“现在的我,虽然还打不过它,但至少,敢跟它正面刚了。”

我说完,一饮而尽。

琪琪看着我,没有说话,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算你还有点长进。”她放下杯子,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我们家小茵呢?你跟她,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欺负她?”

“这个,你得问她本人。”我把皮球踢给了小茵。

琪琪转头看向小茵。

小茵的脸颊,因为喝了酒,泛着可爱的红晕。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琪琪说:“他对我……挺好的。”

“挺好是多好?”琪琪追问,“他有没有让你受委屈?有没有让你觉得没安全感?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都处理干净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

小茵被她问得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看着小茵为难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我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琪琪,”我看着她,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我不敢保证,我以后能让小茵过上多富裕的生活,也不敢保证,我能百分之百地让她有安全感。因为我自己,有时候都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我更不敢保证,我能把过去那些烂事,都一笔勾销。因为它们确实发生过,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但是,我能向你保证一件事。”

我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小茵的手。

她的手心,有些冰凉,还带着汗。

“从我决定跟小茵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后退。”

“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是我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还是我们共同的问题,我都会跟她一起扛。”

“以前的Jarvis,遇到麻烦,第一反应是逃跑,是换人。”

“但现在的陈瑞泽,只会想着,怎么跟她一起,把问题解决掉。”

“因为,”我转头,深深地看着小茵,一字一句地说,“她现在,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盔甲’。”

我说完,整个大排档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琪琪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审视,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小茵的手,在我的掌心里,微微收紧。

过了好久,琪琪才忽然笑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陈瑞泽啊陈瑞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他妈的还挺会说情话的啊!”

她一边笑,一边拿起酒瓶,给我们三个都满上。

“行吧,”她举起杯子,“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本宫今天就暂且信你一次。”

“这杯,我敬你们俩。”

她看着我们,收起了笑容,难得正经地说。

“祝你们……别太快分手,省得我下次还要飞过来,安慰我们家小茵。”

这句毒舌的祝福,却让我和小茵,都笑了起来。

我们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知道,琪琪这一关,我算是勉强通过了。

这顿饭,在一种欢快又和谐的气氛中结束。

我开车送琪琪回酒店。

小茵坚持要陪我一起。

到了酒店楼下,小茵先下车,陪琪琪去办理入住。

我把车停好,正准备上去,琪琪却一个人走了下来。

“小茵在上面收拾东西,让我下来跟你说几句话。”

她走到我车窗前,从包里拿出一支女士香烟,点上。

夜色下,她吐出的烟圈,模糊了她艳丽的脸。

“陈瑞泽,”她开口,声音没有了刚才在饭桌上的玩笑意味,变得有些冷,“小茵她爸那个事,你知道吧?”

我心里一沉,点了点头。

琪琪吸了一口烟,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比谁都害怕。”

“她害怕被抛弃,害怕不被爱,害怕自己像她妈一样,活得那么卑微。”

“她跟你说的那些什么‘男人偷腥是正常的’,全都是狗屁!那是她说给自己听的,是她的保护色!”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一段纯粹的、唯一的感情。”

她把烟头狠狠地按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熄灭。

然后,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不管你以前是Jarvis,还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

“你要是敢让她,再经历一次她妈经历过的事……”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

“我不管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打断你的腿。”

“还有我两的事,你就当断片了”

 我装出一脸懵逼的样子说“我两啥事,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

我和琪琪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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