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鹿鸣 09月12日
又一好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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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尹起贺被评定为烈士后,赵建立律师推动周宏勃、栾留伟获评烈士,彰显法律正义与人性光辉。这不仅是个人努力的结果,也反映了社会对英雄的尊重与关爱。

💡赵建立律师推动周宏勃、栾留伟获评烈士,彰显法律正义与人性光辉,体现了对英雄的尊重与关爱。

🌟尹起贺、周宏勃、栾留伟等英雄的事迹感动了社会,他们的牺牲精神得到了广泛认可,成为激励人心的榜样。

🏛️烈士褒扬条例的运用与完善,为保障英雄家属权益提供了法律依据,促进了社会公平正义的实现。

🤝法律界人士与公众的共同努力,推动了对见义勇为者的法律保护,为英雄事迹的弘扬创造了有利条件。

📚从“甲醛房”到“救人牺牲”,赵建立律师的坚持与努力,展现了法律人的责任与担当,为社会传递了正能量。

原创 呦呦鹿鸣的鹿鸣君 2025-09-04 23:20 湖南

一个好消息往往会带来又一个好消息

“作为父亲,爸爸做了该做的事!”

Photo by ali alcántara from Pex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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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俗语流传久远,蕴含了人们对现实的惕厉与省思。

其实,生活对待我们也并不总是那么残忍。有时,一个好消息往往会带来又一个好消息

比如,9月1日,我刚刚发出《“救人一命,即救全世界” | 尹起贺被评定为烈士》一文,就接到赵建立律师的短信:“志杰兄:受您的影响,我在推动北京市石景山区麻峪桥下救人牺牲的英雄周宏勃被评为烈士一事中,发挥了律师的知识提供作用,推动了周先生最终获评烈士称号,其家人得到烈士待遇,推动了普通人救人牺牲也应评为烈士条款的应用。感谢您的文章!我是因为您知道烈士褒扬条例第八条的,因为周宏勃认真研究应用了该条款。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他是想以此来鼓励我。他知道我需要鼓励,而我也确实被鼓励到。 

赵律师和我年纪相仿,他曾经在北京市怀柔区劳动和社会保障局、怀柔区纪委、石景山区委政法委、北京市应急管理局执法总队从事或负责劳动争议仲裁、执法监察、执法监督、培训督导等法律相关工作。最后,他又辞职,成为一位律师。“我有一个律师梦,一个侠客梦用法律维护公平正义,一直都有。” 

语气带着天真,带着执拗。我很少听到有人说这句话。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18年,7年前了,当时我正在为“甲醛房里的年轻人”呼吁。那是一场大战,牵涉面广,持续经年,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就邀请了一批朋友,讨论如何在法律框架内解决“甲醛房”“出租房里的摄像头”问题,帮助那些年轻租客们。赵建立也在其中。

时间的力量总是让人唏嘘。现在回头看,当时我们的主要对手,租房平台公司“自如”的创始人,曾位列“福布斯中国400富豪榜”第15位的左晖董事长,已在成为北京新首富的2021年当年,因肺癌不幸离世。

岁月啊,如此无情。

于我而言,在那场写作中,认识了一批法律界的好朋友,他们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地帮助陌生年轻人的行为,令我钦佩。比如邹伙发律师及其团队(现创办北京桦天律师事务所),比如现在已经改行的赵建立(创办北京民知律师事务所)。

我在2019年写的《深圳英雄》那一组文章,力主应将尹起贺、许挺秀评定为烈士。但是,这两位是民间救援人员,自费、自主出发救援,救援对象还是民间探险队,从头到尾都不在“体制内”。将这样的人评定为烈士,没有先例。平时被评定为烈士的一般是在执行任务、保护国家财产、抗震救灾等过程中牺牲军人、警察、消防等公务人员。

正是从那一组文章中,赵建立捕捉到了《烈士褒扬条例》这一冷门法律法规。该条例中,第八条规定“公民牺牲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评定为烈士:”其中第二款为: “抢险救灾或者其他为了抢救、保护国家财产、集体财产、公民生命财产牺牲的。”

除了尹起贺、许挺秀,还有其他人也符合“在保护公民生命中牺牲”这一烈士条件。但是,对这一条款的认识和运用,在各个地方并未普及,也不一致

2022年6月19日下午,在石景山区麻峪北口的核酸点做完核酸采样后,周宏勃和妻子带着孩子在永定河岸边散步,听到呼救声。只见,3个儿童被冲到了离桥墩四五十米位置,有两名男子试图救援,却因水流湍急,未获成功。周宏勃二话不说,跳入河中,朝孩子们游去,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最终,3名儿童获救,但周宏勃却因体力不支而溺水牺牲。4个小时后,遗体才打捞上岸。

周宏勃1990年出生,在一家园林工程公司工作,他家在延庆农村,父亲是保安,母亲是保洁,家里还有一位88岁的奶奶,和一个1岁的孩子。

周宏勃的事迹让北京市民大受触动,三天后,民政局以最快速度将其评定为“见义勇为”,首都见义勇为基金会通过《北京日报》等媒体公布捐款账号后,获得2874笔市民、网民捐款,共计1006832.37元,人均350.3元。

次月,周宏勃被评为“第十四届全国见义勇为英雄模范”,2023年1月,被表彰为“2022北京榜样”。

但是,一直保持关注的赵建立觉得这件事并未走对方向。“周宏勃应该申报评定烈士,这样才更有利于保障父母妻儿。斯人已逝,这事又一次促使我理清对见义勇为者的法律保护问题。

他联系了石景山区民政局、退役军人事务局,为周宏勃申报评定烈士,不过,“得到的消息就是没批,各种原因。”后来得知延庆区负责申报评定工作,赵建立就暂停了追问。

转眼就是2024年,8月10日,在北京开火锅店的山东宁阳县人栾留伟在固安永定河救援3名落水儿童时牺牲,事件过程和周宏勃类似。8月26日,赵建立给河北固安、山东宁阳两地发了《关于建议为救人牺牲栾留伟申报评定烈士的函》。

“山东宁阳和河北固安很快回复了,没想到,在我发函之前,在宁阳县委书记明确要求下,当地干部就已经赶到了济南,开始准备评定烈士的申报材料了。”赵建立说。

果然,山东速度很快,第二个月,9月15日,山东省人民政府就依据《烈士褒扬条例》评定栾留伟为烈士。(山东省评定尹起贺为烈士是2024年11月19日)当年12月6日,山东宁阳已竖立起栾留伟的雕像。

“山东可以一个来月就走完全部程序,为什么北京这里,两年了还没有着落呢?这节奏太落后了。”赵建立想着周宏勃的申报,着急。“有些人的工作作风有时没法评价,英雄的生死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份材料?

“我又问延庆方面,他们说从石景山调来材料后研究,不符合条件,已经告知家人。我就告知工作人员:你们是错的,应该申请。后来,我拿着周宏勃家属的委托书,直接申报评定。

好在,北京市延庆区退役军人事务管理局展现了积极态度,“他们几次来现场勘查、走访证人、积极向市里汇报争取,最终在区有关领导的支持下上报市里,由市里上报退役军人事务管理部。”2025年7月30日,该局通知赵建立及周宏勃家属,召开了说明会,通知烈士评定工作完成,当月起,家属开始享受烈士抚恤政策。  

一波三折,持续三年,几经报退,终于走完所有程序。

根据《烈士褒扬条例》,烈士的一次性抚恤金标准为烈士牺牲时上一年度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0倍加40个月的部队少尉军官基本工资。两者相加在一百多万元。烈士家属还享受其他优待。

句号很圆满

周宏勃救人那天是父亲节,这之后的第三个父亲节,窗外疾风细雨,赵建立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孩子,说了这句话:“作为父亲,爸爸做了该做的事情!”

2024年的最后一天,赵建立给自己创办的民知律师事务所写了一份新年贺词: 

“回顾这一年,我和曹伟律师因为办理民事案件推动了怀柔区人民法院安检工作规范化,利用人大监督、党的监督、舆论监督督促法院少数工作人员认识到‘法最大’维护了律师权益和律师尊严,维护了法律尊严和法律实施。”

“回顾这一年,年初我和苗洞凡律师在接受因在朝阳检察院上访而被朝阳公安机关刑事拘留的委托人的委托时,我们认为这根本不构成刑事犯罪。我们通过与朝阳公安分局沟通,与检察机关据理以争,不接受他们的认罪认罚建议,最后为委托人获得了免于起诉的最终结果。”

“回顾这一年,我和苗冬凡律师一起打败了北京市通州区潞城镇政府,用法律判决的方式判定政府违法,维护了委托人的合法权益,维护了法律正确实施,展示了依法行政不能只是口号,” 

“回顾这一年,我坚持了六年推动的阜石路高架桥道路设置不合理问题终于得到了纠正……” 

最后,他说:“相信法律公正,成为光,照亮自己,照亮他人。”

这句话确实有些天真,听起来令人起鸡皮疙瘩。但对于他一直有的“律师梦、侠客梦”来说,这种天真却是甘之如饴。

就学习经历而言,赵建立和我还挺接近的。他2000年考入中国政法大学,该校原来简称“中政大”,后来改为“法大”。“我们法大有一句话:凡我在处,便是法大”。如今的他,面对我有些自得,说这也是他的行事理念,“钱财、位置都不重要,法治重要。法最大。

(1938年,德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托马斯•曼在接受采访时说:“Wo ich bin, ist Deutschland. Ich trage die deutsche Kultur in mir.”意思是:凡我在处便是德国,我载负着德国文化。虽然当时他已流亡美国5年,但无时无刻不心向祖国。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郑永流将这句话稍加改造,改为:“凡我在处便是法”,以诠释法律人得以安身立命的思维方式。在该校成立五十五周年的庆典上,郑永流再次加以引申:“凡我在处,便是法大”,用德语讲即是"Wo ichbin, ist Fada ”。)

他这么一说,我就尴尬了。我比他早一年进入另一所政法院校(中南政法学院),但我毕业时,学校已经宣布与中南财经大学合并,称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所以我该怎么说呢,凡我在处,财/才是最大?”但也不好把“政法”放在“财经”前面,因为那样恐怕不免会被戏称为“发财大学”,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毕竟我到现在工作二十来年了,也还没有发财。 

“凡我在处,便是法大。”赵建立说,这句话是他的思想与力量源泉。

其实,有一句话我忍住了,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既然法大,何不叫中国法政大学?”

终究是心中高兴,因为,我们从彼此手中,接过了火炬。 

20250904呦呦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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